在大都市林立的高档写字楼里,出现了这样一个群体——她们年轻、美丽、优秀,却大步流星地向剩女行列挺进。相亲?已经成为一种老土而又让她们不屑的交友方式。为了充分调动身边的一切单身适龄异性资源,她们悄然流行“换草行动”……然而,当妒忌遭遇极度膨胀的虚荣心时,痴迷其中的主人公不能自拔,最后由“换草”争斗演变成了一场现实的悲剧……
“剩女换草”,
虚荣心获得满足
陈慧琳,1982年出生于三亚市,2005年大学毕业后,她进入一家办公用品公司做销售。随着海南岛旅游热的兴起,陈慧琳的待遇也是步步攀升。作为一个体面的都市白领,惟一让她觉得遗憾的是,整天忙于在格子间打拼,接触的人除了同事就是客户,交友空间小,不知不觉间,28岁的陈慧琳成了“剩女”大军中的一员。
2009年5月的一天,陈慧琳在当地一个论坛上闲逛,一个帖子吸引了她,“加入换草行动QQ群吧,让你收获精彩新生活”。陈慧琳加了进去,发了个笑脸,和大家打招呼。过了一会,陈慧琳正在纳闷竟然没有一个人搭理她时,突然一个名叫周彤的网友回了一个发怒的表情后,呵斥道:“还不赶快换名字,发照片!”换名?照片?就在陈慧琳一头雾水时,群里另一个网友给她发来私聊消息:“你初来乍到,不懂群里规矩,先把自己的群名片修改成真实姓名,以后就慢慢知道了……”
通过群论坛和网上搜索,陈慧琳才明白自己加入的“换草行动”是一个交友俱乐部QQ群。“换草行动”实际上是一种交友聚会活动,参与“换草行动”的人大多是单身的都市女白领。草,即“窝边草”,主要指单身姐妹们的单位或社交圈子里,那些关系不错却不可能来电,并且至今仍单身的帅哥。当然,姐妹不单指朋友或闺密,单身的女同学、女同事甚至亲戚都可以。“窝边草”吃之无味,丢之可惜,不如拿来和姐妹们换。距离产生美感,自己的窝边草,也许就是姐妹们心目中那个骑白马的王子……
这种换草群,成员100～500人不等,群内成员均在一个城市,甚至一个CBD商业区,之间大多互相认识,在群内都必须用真实姓名。陈慧琳所在的“换草俱乐部”QQ群中,参与者都在三亚工作和生活,都是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职场白领。
陈慧琳也按照“群规”要求,在群共享里上传了自己的照片,并在照片下面做了一个简单的介绍,算是正式加入到了大家的“换草行动”中。因为陈慧琳天生一副邻家女孩的清纯可爱模样,很快成了群里的焦点人物。
在陈慧琳看来,“换草行动”,以“草”换“草”的行为本身,就已经存在了初级的信任关系,大大提高了交友的成功率,节约了时间成本。即使交友不成,也起到了拓宽人脉的重要作用。这是都市现代女性用她们所独有的智慧开创的一种全新的相亲模式。大量成功案例的涌现,使这种交友方式大有方兴未艾之势。至于在“换草行动”中,一些女性受骗的个例,只能说明受害者自身警惕性太差,和别人无关。就这样,陈慧琳每天沉迷于其中,虚荣心得到很大的满足,越来越不能自拔。
初试告捷,
爱情事业双丰收
2009年6月1日,陈慧琳第一次参加了群里的“换草行动”。根据以前大家的习惯,“换草行动”通常按参与人数划分为一对一式“换草”和集体式“换草”。前者是两个女孩子交换“窝边草”,这很容易尴尬,如果两对人都不来电,大家就只有大眼对小眼了,所以这次大家组织的是集体式“换草”,即大家分别带自己的男性友人来参加聚会,场面特别热闹,每个人的选择余地也多些。最好的一点是,每个人都有熟识的人,所以在群体中不会觉得尴尬和寂寞。
虽然第一次“换草行动”,陈慧琳对姐妹们带来的男性友人并不来电,但漂亮的陈慧琳却是众多男性追逐的焦点,这极大满足了陈慧琳的虚荣心。另外,她居然在这次“换草”的饭桌上和一些男性聊着聊着聊到业务,不仅结交了一些新朋友,还无心插柳柳成荫地帮公司签了个大单子,这让陈慧琳觉得欣喜不已,对以后的“换草行动”更加积极响应。
接下来的日子,陈慧琳与群里和自己同在一个写字楼上班的周彤熟悉起来。陈慧琳在9层,周彤在22层。在周彤的倡议下,她们很快又组织了一次“换草”聚会,这次陈慧琳还刻意找来一个帅哥同事陪自己。
那天的“换草”聚会很成功,房间里放着舒缓的音乐,陈慧琳和同事到的时候,很多人已经三五成群地说笑了。有人为大家分发扑克牌,女人是红桃,男人是黑桃,陈慧琳拿到的是红桃A。在完全不明白游戏规则的情况下,陈慧琳和拿到黑桃A的安明辉被大家簇拥着关到了隔间里。里面伸手不见五指,两人在狭小的空间里挨得非常近,甚至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……这样按照游戏规则,近距离地呆了三分钟,被放出来时,陈慧琳和安明辉似乎有一种相依为命的感觉。
其实安明辉就是周彤带来的“草儿”,以前陈慧琳也经常在电梯里遇见过他,第一眼就对他很有好感。最关键的是,辗转听说他单身而且优秀,每年必定会当选优秀员工,拿到最丰厚的年终奖。不过之前,陈慧琳并不认识安明辉,一直也就没有交往的机会。安明辉似乎对陈慧琳也颇有好感,两人的感情稳步升温。
然而,随着两人交往的深入,此时的周彤却后悔了。和大家一起聚会的时候,一看到安明辉温柔地对陈慧琳说话,周彤的心里就像打开了陈醋瓶,酸得一塌糊涂。周彤如梦方醒,自己心里其实是喜欢安明辉的。周彤在一次公司员工聚餐中,向安明辉表达了自己的心意,这让安明辉很是尴尬,一时不知如何是好,而正是由于安明辉态度的模棱两可,让周彤误以为安明辉还没有做决定,自己还是有机会的。
在后来的几次聚会中,每次陈慧琳做出一副清纯可爱的撒娇模样时,安明辉都会主动上前嘘寒问暖,这让周彤妒火中烧。在周彤看来,陈慧琳不但在聚会上抢尽风头,现在还和自己抢男友。
对于周彤的态度,陈慧琳也不是没有察觉,不过她想,当初是周彤自己把安明辉带来的,现在又反悔,这怪不得别人。再说了,爱情面前人人平等,大家公平竞争,我也没有妨碍你什么。陈慧琳想到这些,就依然我行我素,始终没有把周彤的态度放在心上。
“换草”争宠,
拍裸照引发轮奸
周彤的反悔给自己带来了无尽的烦恼,也伤害了朋友之间的感情。此时的她已被爱情冲昏了头脑,总想找机会诋毁陈慧琳,进而赢得安明辉的爱。
一天,周彤无意中浏览了陈慧琳的QQ空间。在陈慧琳的相册里,周彤看到几张陈慧琳和前男友拥抱接吻的暧昧照片,突然心生一计:为何不把陈慧琳的这些“不检点”的过去昭示天下呢?那样以后聚会时,还有谁会搭理这个“不检点”的女孩子?想到这里,周彤很为自己的“算计”感到得意。
2010年4月3日,大家在群里讨论后,一致同意5月3日这天举办一场别致的“换草” party,到时候除了带上各自的异性朋友或者同事,还要带上一朵玫瑰花,如果在聚会中遇到自己心仪的人或者是想和对方交往的人,就把玫瑰花送过去。就在大家满怀期待地热议着这次“换草”聚会时,群里突然出现了几张陈慧琳的露骨照片,立刻引来嘘声一片。陈慧琳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羞得无地自容。之前陈慧琳给人的清纯文雅的邻家女孩印象,一下子荡然无存。就在几分钟前,安明辉还和陈慧琳聊得很是投机,现在一下子不吭声了。没有人愿意当着众人的面和一个被大家公认的“不检点”的女孩子交往。
周彤的做法让陈慧琳恼恨至极,当她找到周彤想讨个说法时,周彤却不以为然地说:“我这也是公平竞争啊,是你自己不检点,怪不得别人……”就这样,陈慧琳和周彤为“争宠”的事闹得不可开交,经常恶语相向。陈慧琳感到坐卧不宁,因为她知道和周彤之间的裂痕已经无法弥补,特别是周彤在群里多次扬言,谁要是在群里搬弄是非、挑拨离间,就会被她请出群。周彤这些含沙射影的话,陈慧琳不是听不出来。冥冥之中,她有种不祥的预感:周彤早晚有一天会找个借口把自己踢出群去。
陈慧琳从一年前开始接触“换草”活动,现已和群里的不少人交了朋友,这个活动还让她发展了不少客户,提升了业绩,已经成了她社交生活的主要内容。想想所有的这些都可能瞬间消失时,陈慧琳如坐针毡,再加上自己在这个群里付出了那么多心血,心里就更加不平衡。于是,一个可怕的念头在陈慧琳心里萌发了:要想不被踢出去,还想留在群里找到自己幸福的另一半,只有先下手为强。周彤你不是诋毁我“不检点”,总拿自己的“清纯”在大家面前炫耀吗?我要让你失去炫耀的资本!
陈慧琳找到了自己的中学同学、现在在一家酒店做保安的张大鹏,说让张大鹏找几个人帮个忙。张大鹏听完陈慧琳的叙说后,一口应了下来。
2010年4月12日,陈慧琳在群里意外得知周彤晚上要值夜班。陈慧琳觉得是下手的时候了,就提前打电话通知了张大鹏。13日凌晨4点,周彤回家经过一条胡同的拐弯处,突然被迎面驶来的一辆黑色捷达车挡住,从车里冲下来三个小伙子,周彤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被拖到了车上。接着两个小伙子就开始撕扯周彤身上的衣服,周彤所做的一切反抗都无济于事,其中一个小伙子还拿着相机对着周彤赤裸的身体拍照。拍过几张后,其中一个年纪大一点的男子朝其他两个人使了个眼色,然后,嘀咕了几句。原来,他们看周彤年轻漂亮,不禁起了歹意。惨剧就这样发生了,三个人轮奸了周彤。第二天清晨,周彤被早起晨练的一位大妈发现,送进了医院。
陈慧琳拿到周彤的裸照时,很是兴奋,总算手里有了周彤的“污点”证据。但她此时还不知道周彤被她指使的人轮奸的事情。陈慧琳把周彤的裸照发给了包括安明辉在内的其他群成员。而在随后的日子里,陈慧琳一直没有看见周彤在群里出现过,便暗自得意,似乎离甜蜜的爱情只有一步之遥了。
因为没有了周彤的挑拨和羁绊,再加上周彤的“作风”问题,群里很少再有人提起周彤。陈慧琳渐渐地又恢复了在“换草群”里的人气。因为周彤长时间没有出现,群主还取消了周彤的管理员资格,而让陈慧琳当了“换草群”的管理员。从此以后,陈慧琳更加如鱼得水了,每天都有人向她问好并有意接近她,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,让陈慧琳每天过得不亦乐乎。最重要的是,她和安明辉的关系也进展顺利,这让陈慧琳欢喜不已。
2010年5月3日晚上,陈慧琳早早地把自己精心打扮了一番,然后打车直奔大家聚会的酒店。聚会中途,突然闯进来几个身着制服的警察,开口就问:“谁是陈慧琳?”陈慧琳没有反应过来,机械地回答:“是我。”她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,已被两个警察带走了。
原来,三亚市河东区公安分局的刑警在接到周彤报案当天,就调出了附近路口的监控录像,根据拍到的车牌号,找到了车主——张大鹏所在酒店的老板。通过调查得知,三名男青年均为酒店保安,并顺藤摸瓜查出了陈慧琳。在审讯室里,当陈慧琳得知周彤被她指使的人轮奸后,一下子瘫坐在地上,声泪俱下地讲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。2010年9月2日,三名男青年以强奸罪被起诉,陈慧琳和张大鹏以同犯一并被起诉。
一桩因交友活动开始的虚荣恋情终以悲剧落幕,带给我们沉重的思考。“换草”作为都市女性白领中一种方兴未艾的交友形式,由于参与的男性与群中的部分女性有一定的熟识度,因而交往对象之间的信任度较高,交友成功的几率也相对较大,在某种意义上的确起到了一定的积极作用。但任何的交友方式都有一定的风险存在,在参与的时候就应明确自己的目的,理智地交往和处理相关的问题。当初周彤参与“换草”活动时,就应该想清楚自己的感情,而不是事后出尔反尔;即使自己想重新开始,也应该“公平竞争”,而不是采用诋毁别人的手段。陈慧琳的做法同样失去了理智,超越了道德底线,最终只能害人害己。本文的两名都市白领,因为一场虚荣的爱情争夺,没有预见到自己的行为可能导致的严重后果,从而造成了悲剧的发生。
(文中人物为化名)
(责编/方堃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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